每个女人,都是故事的载体,她们嬗变的性格,注定有着不一样的传奇。住这个展示的平台,将会为你揭开她们面纱背后真实的人生。
它的名字叫普洱茶。我们每天见三次面。它就像一个冷冷的杀手,伺机谋杀我。我也曾经想过就此不再与它纠缠,可到了都是我反复,舍了一阵又回头。
通常我们每天的第一次见面都在我家里。时间是中午12点左右。天晴的日子,阳光刚巧铺在那张巨大的深栗色茶床上。我坐在床边,它躺在床上。
我饥肠辘辘,欲海难填,它全然不顾,它的眼睛像熟茶汤,熬了个通宵一样混浊不清。偶尔,我带有点怨气,哼,不就是烧水,温床,再来点背景音乐把气氛调节到位吗,老三样的把戏,谁不会啊?可它佯装没看见。漠然地等着我把热水泼在它身上。
我的一天从微苦的滋味开始。我本以为,它能用甜言蜜语帮我提提神,结果是热欲遇寡淡,令我一阵阵头昏目眩。我迷恋这样的时刻,也害怕这样的时刻,时间被它掌控着,而我居然乐此不疲。甘愿配合它消磨自己。
有时,我也会显得不耐烦,哗哗翻书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;有时,我什么也不干,懒洋洋绻在音乐里静得像一把椅子,我们之间依存的热度往往经不住这样的拉锯,不一会便消耗殆尽。这种无味比我想象的来的更快,我需要新的补给支持一天,食物或者能量,只要不觉着心里冷就好,我逃似的奔出家门,钻到太阳底下,寻找另一种温暖。
见第二面之前,我基本上已经没了饥饿感。这一点,我一直解决的很好。
我每天按部就班地走过那条熟悉的街道,上电梯,打开门,然后,风又悄悄把它的味道送来。我享受那种味道,却不得不忍着,开电脑,打电话,到别的办公室溜一圈,与某个人说点废话,我不能时刻与它粘在一起,我得干活思考养活自己。捱到下午四点,我终于还是憋不住了,看看无人留意我,循着它的味道我又把它请了出来。
这次,我让它在屋子一角的茶床上等我。我恨不得送它一件隐形衣,因为它是我的秘密,我不想让所有人都来围观。
那张茶床没家里的宽大,我让它躲在盖碗杯里,它很不自在,忍气吞声地望着我。我照旧烧水,然后一杯一杯用热水讨好它,直到它怨气全消。
所以,第二次见面,我离开的时间多过与它卿卿我我的时间,我不得不冷落它。
午夜。只有午夜,对面那幢楼里的灯一盏盏都熄了之后,我们才能从容地见面。它照旧穿一身天然棉的休闲装,图案是几个汉字,很淡雅。我们在家里的阳台上对坐。夜风透过纱窗摸进来。
我幻想着,我的右手握着它的右手,背景音乐换成了开水咕嘟咕嘟,民谣的节奏,我们安静地坐着,各自想着心事,不说话也十分美好。这时,我只想它美妙的滋味,它的前世未来我都不管,纵然就是它今生的不好不美我也一概不理会。
年复一年,我和它天天这样见面,有时我会得意地想,它若果真是一个杀手,却总不忍下手,是不是已经被我的单相思感化了,难说杀手有了一颗温柔的心,它已化身天使来帮我悄悄夺回时间。